她闭了闭眼,深呼吸一口。
察觉到他在抚摸她的头发,她抬起脸,跟他对上视线。
梁西臣注视着她,以为她是看他的脸,温声道:“看什么?这么多年下来,我也老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
梁云辞说:“你没怎么变。”
梁西臣笑笑。
怎么会没变,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啊。
梁云辞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,“哥,你有白头发吗?”
“不知道,你找找看。”
梁云辞真腾出双手去他发窝里找,惊奇地发现:“你头发真好,又密又黑。”
“你怎么保养的?”她一本正经地问他。
梁西臣笑出声。
“梁昌总能找来一堆奇怪‘秘方’,那算是保养吗?”
梁云辞错愕,“他找来的东西你也敢喝?”
“我都是亲眼看他喝完了,我才喝。”
“我说嘛。”
她说着,又叹一口气,说自己的头发多么多么不容易,这些年可小心养护了。
梁西臣正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把玩,听她这么说,自然要好好夸一夸她的头发。
自打在金陵知道了时宁的事,俩人磕磕绊绊又折腾了这几年才领证,梁云辞几十年练就的高冷面具早就戴不住了,听他夸奖,她表情变化不大,眼里却藏不住。
“哪天我把人叫到家里做保养,也带上你。”她说。
梁西臣唇角勾起,无有不应。
“好。”
夜还长,他们可以聊很久。
梁云辞最近把不吃夜宵的习惯都弄丢了,还爱吃甜的,深夜里也能吃一些,边吃边聊。
说到从前,自然要提到从前的人。
“徐家义的小女儿十岁庆生,我们一起去吗?”梁西臣问。
“他女儿怎么这么小?”
“三婚生的,能不小吗?”梁西臣笑道。
梁云辞内心啧啧。
“人生可真说不准……”
陈宽看着吊儿郎当,却和发妻恩爱了半生,赶上第一批浪潮,加上家底厚,这几十年里,生意做得极大,连梁云辞都赶不上他,他大儿子从了政,前不久刚到帝都,还请了梁西臣关照。
徐家义从来都是斯文好说话的模样,却是个狠人,借着他姑父的势,从上世纪末开始,成了港城搅弄风云的大人物,婚姻却多舛,只和第一任妻子有一个大儿子,第三任妻子生了如今的小女儿。
唯一令人欣慰的是,几十年里,他们的交情都没变。
早期,梁西臣几次遇到大坎,都是这帮兄弟不计代价拉上来的。等到他三十岁往后,风向一转,反倒是他照顾这帮老朋友了。
所以他们虽然平时见的不多,但关系却是别人不能比的。
梁云辞也有点想这些人,点了头。
“去呗。”
正好,就当度蜜月了。
他们在琼州呆了一段时间,才往港城去。
梁西臣身份特殊,徐家又高调,所以他们早一天住进了徐家,晚宴当天也只出席徐家的家族私宴。
没想到,陈宽一家也老早就到了。
这家伙跟梁昌一个德性,满嘴跑火车,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盼到梁西臣有情况,没想到还是跟梁云辞,他哪能忍得住不调侃。
“哎呦!这不是咱们家祖宗吗?”
梁云辞:“……”
说话间,陈宽的老婆宗静走出来。
梁云辞立马想起来,宗静之前给梁西臣写过情书。
果然,宗静看梁西臣在不远处跟徐家义说话,端着酒杯就过去了,开口就是西臣哥。
梁云辞跟陈宽对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