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方译姜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脾性,只好乖乖听了这句“控诉”,但川录闲还没把那葡萄吃进嘴里,方译姜就又开口:“但我们总归比不过唯因。”
&esp;&esp;川录闲听见她这句话,手上转着葡萄的动作停住:“你和她比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因为你对她比对我们温柔多了。当然我知道要是师姐真喜欢她的话这样也正常,毕竟身份都不一样,分量自然就不一样。”
&esp;&esp;“只是……只是有点羡慕而已。”
&esp;&esp;方译姜自顾自地说,川录闲脸上表情跟着她的话逐渐沉下去。
&esp;&esp;得,解释了那么多次方大小姐还是不信。
&esp;&esp;川录闲把那葡萄扔进嘴里,酸甜的汁水爆出来,她看着方译姜,有些无奈地开口:“我说过了,我和她,只是朋友。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感情。”
&esp;&esp;方译姜听罢点了头,但也不知道信了多少,川录闲轻声叹了口气,刚想再靠上椅背却想到什么。
&esp;&esp;“你……不会把之前误会的告诉其他人了吧?”
&esp;&esp;方译姜动作一顿。
&esp;&esp;很好。
&esp;&esp;川录闲笑了几声,耳边听到方译姜着急忙慌解释的声音:“我没告诉多少人,我就只告诉了周时西、江映舟、宋祈安……”
&esp;&esp;她说了一大串人名出来,越到后面她声音就越低。
&esp;&esp;川录闲看着她:“还有吗?”
&esp;&esp;方译姜低头,不敢看她的目光:“还有……师父。”
&esp;&esp;川录闲敛眸,呼吸滞住了一瞬。
&esp;&esp;“没事,不怪你,怪我自己没说清楚。”她把心里那股异样的情绪压下去,扯出一个笑容安抚方译姜。
&esp;&esp;方译姜想再说什么,耳边却听到一声拉长了的呼唤。
&esp;&esp;“川录闲——”
&esp;&esp;声音从房间里来,带着刚醒转时独有的鼻音,又懒懒散散地拖长了尾调,像是支钩子一样勾得人忍不住就要站起身来往房间去。
&esp;&esp;川录闲下意识要起身,却想到什么,动作还没做出来就停住。
&esp;&esp;“她醒了,在叫你。”方译姜看着坐得稳稳的她师姐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不去?”
&esp;&esp;川录闲又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:“听上去没什么事。”
&esp;&esp;她靠上椅背,视线刚望向天上余光里就看到一个人影摸摸索索地到了门口。
&esp;&esp;“川录闲……你不要我了吗?这是哪儿啊?”
&esp;&esp;声音里带着哭腔,一句话被折了又折,脑子被酒精影响,唯因自动忽略掉就坐在院子里的人。
&esp;&esp;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,脸上立马布满了泪痕,她顺着门框滑下去,坐到门槛上,双臂抱着膝盖不断抽气。
&esp;&esp;“川录闲,你在哪儿啊……川录闲—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?你别不要我啊……我以后都听你的话,你别不要我啊……”
&esp;&esp;她哭着嚎啕,嘴里一直叫着川录闲的名字,却没听见回应,脑子里混混沌沌的,好像只知道“川录闲不要她了”这件事。
&esp;&esp;心里已经被这件事填满,压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。
&esp;&esp;她又出来得慌忙,脚下没穿鞋就跑了出来,现下踏在青石板上,寒意透着薄薄一层的袜子直直窜上身。
&esp;&esp;晚间的凉风吹过,唯因缩了缩肩膀。
&esp;&esp;“川录闲,我好冷啊——哎呀!”
&esp;&esp;话没说完,整个人却离了地,发丝在空中划出小小的圆弧,心跳骤然加速。
&esp;&esp;像条鱼一样,她被两只手臂捞起来。
&esp;&esp;脑子还在发懵,心腔里的咚咚声重重敲在耳膜上,唯因忘了呼吸,视线却已经往上看。
&esp;&esp;月色悬在川录闲头顶,她的目光落下来。
&esp;&esp;“冷你出来不穿鞋。”
&esp;&esp;她的声音比月光还要冷上半分,像在责备,但唯因听见她这句话,已经加快的心跳更变得不怕累一般。
&esp;&esp;“我……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唯因双手环上她的脖颈,同时把脑袋埋到她胸口。
&esp;&esp;川录闲双臂往上颠了一颠,唯因的眼泪在这时止住了。
&esp;&esp;“我不要你还能要谁?”
&esp;&esp;“……方译姜。”
&esp;&esp;川录闲闻言往身后一暼:“你们怎么老跟对方较劲。”
&esp;&esp;唯因没再说话了,只安安静静地待在川录闲怀里,她默默听着川录闲的心跳,又吸了吸鼻子。
&esp;&esp;川录闲看她安分了,便问她:“去睡觉,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