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后背上兰舒留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痛,甚至上次被这人揍到肋骨骨折住院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。
&esp;&esp;而他眼下居然只是因为对方施舍的这一点好意,便像是一条蠢狗一样,忍不住想要凑上去摇尾乞怜。
&esp;&esp;……实在是蠢透了。
&esp;&esp;兰舒垂眸看了一眼终于安静下去的龙乾,并未松下那口气,反而再次提心吊胆地看向门口。
&esp;&esp;好在推门者是个beta,她并未闻出来有什么异样。
&esp;&esp;而且这地方似乎本是一个仓库,里面的箱子堆得杂乱无章,她站在门口随便看了一眼,见角落里的箱子散落了一地也没往心上放。
&esp;&esp;等了一会儿仓库内无人应答,那beta没多想,只当是刚刚有人不小心碰开了门,转身走了出去,离开时不忘反手把门关上。
&esp;&esp;黑暗的仓库内再次归于了平静。
&esp;&esp;待脚步声渐远后,兰舒终于松开了身下人的嘴巴,但他并未在第一时间从那人身上起来,反而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向龙乾,似乎在评估这人会不会继续发疯。
&esp;&esp;然而这属实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姿势。
&esp;&esp;方才兰舒按着龙乾时,大脑宕机的alpha还只是沉浸在精神领域的挣扎中。
&esp;&esp;可当oga直起身,像往常一样冷淡且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时,龙乾的大脑却出现了一瞬间的错乱,所有的抵抗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&esp;&esp;恍惚之中,他看到的不是穿着军装面色冷淡的兰舒,而是昏暗的床笫间,□□骑在自己身上,软着腰身,羞耻到睫毛都在颤抖的兰舒。
&esp;&esp;他感觉自己是真的疯了。
&esp;&esp;竟把偷来的东西当了真。
&esp;&esp;黑暗之中,兰舒看到龙乾突然做贼一样移开视线,喉结难以遏制地上下滚动了一番。
&esp;&esp;半晌,那人哑着嗓音开口道:“……对不起,方才是我一时冲动。”
&esp;&esp;兰舒见他彻底清醒了,没接话茬,起身从他身上翻了下去。
&esp;&esp;龙乾似是怕自己说得不清楚,连忙又补上一句:“刚刚的错全部在我,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。”
&esp;&esp;兰舒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,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骂他傻逼,但最终忍住了,只是凉凉道:“想死就自己找地方自首,血别溅我身上就行。”
&esp;&esp;这话说得和往日一样难听,可话里面却根本没有要让龙乾付出代价的意思。
&esp;&esp;龙乾闻言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兰舒,黑暗之中,却见oga正擦着面上的血迹,那是方才他为了按住龙乾不小心蹭上去的。
&esp;&esp;不止是脸颊,甚至对方的锁骨上都挂着些许血渍,那地方实在过于微妙,看起来就好像……方才龙乾正埋在他颈窝里一样。
&esp;&esp;他当然埋过兰舒的怀里,只不过埋的不是颈窝,而是更下流的地方。
&esp;&esp;龙乾蓦然咬下舌尖,任由痛楚在口腔中弥漫,随即缓缓移开了视线:“……我欠你一次。”
&esp;&esp;兰舒正在擦脸上的血,闻言看了他一眼,没接话,而是反问道:“所以你刚刚到底发什么疯?”
&esp;&esp;龙乾闻言却一下子沉默了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&esp;&esp;确实没什么好说的。
&esp;&esp;是说学长,其实我昨天半夜穿成了你屋里挂在墙上的亡夫遗像,透过你亡夫的眼睛,看到了你情动时的一切?
&esp;&esp;还是说学长,我连你昨天晚上喊了几声老公,忍不住夹腿蹭了几下都一清二楚?
&esp;&esp;无论哪一句话说出来,兰舒恐怕都会当场扭断他的头。
&esp;&esp;所以龙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。
&esp;&esp;其实他此刻无比清醒地知道,自己眼下最该做的就是把事情挑明,然后要么让兰舒换一张照片,要么两人一起想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。
&esp;&esp;他们之间,最好尽快恢复到过去那种相看两厌的地步,以防产生什么说不清的纠葛。
&esp;&esp;只可惜,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尚。
&esp;&esp;反而卑劣又低俗,阴暗又龌龊。
&esp;&esp;眉骨处的血不再流时,龙乾终于抬眸看向了兰舒的眼睛:“……我刚刚在远处,看到你衣领处有一点粉色,不确定是不是真的,一时上头想嘲笑你,没想到易感期会在这时候提前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如此拙劣的借口,换到任何人身上都显得不合理,奈何这确实龙乾易感期能干出来的事。
&esp;&esp;这人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,以至于兰舒虽然感觉略有蹊跷,却还是选择了相信。